主题：杨过与小龙算个啥，下一个十六年我们还在一起

今天是第十六年的第一天，突然想记录一下这十多年的事。
想想觉得很不可思议，人说初恋最不可靠，又说校园爱情禁不起生活的考验。
可我们已经在一起整整十五年了，作为同性，可能会更显得珍贵的多？

从1998.4.28开始，到2013.4.28，整整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我们经历了长达四年的异国恋，经历了出柜，经历了你被迫相亲，经历了我被我父亲断了经济来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可我们仍然在一起。
感谢你，亲爱的。

他算是我高中的第一个朋友。
我高中以前一直和外婆在镇江，上了高中才来到南京和父母在一块，高中里没一个认识的人，所以能认识个朋友我还是挺高兴的，虽然这朋友看起来有点儿“傻大个”。
军训中我们两个不知道互相请对方吃了多少支盐水棒冰，记得那时候好像是五毛钱两根。

开学的第一天我在路上又遇到了他，他骑了辆凤凰牌山地车，85前的各位应该都知道这玩意儿当年有多酷。
他在我旁边停下叫我：“尧泽！” 我没好气地回他：“干啥？” “快上来我载你去学校。”他说着还踩了踩脚蹬。我站在旁边，双手抱臂，他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踢了一下轮胎，说：“下来，我载你。”他显然有些意外，带着不相信我的语气问：“你骑得动吗。”我回了句：“滚下来。”

我骨架比较小，拼死拼活灌了三年牛奶才长到了170，体重没上过105，看起来很瘦弱，这是我的死穴。

而他不同，他长的人高马大，高一的时候178，现在已经189了。

所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坐在后座上一直在询问我“你真的行么。”之类的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显然是有些恐慌的。废话，谁都惜命。

一进班他就和他的初中好友一个个打招呼抢零食聊游戏，我按照座位表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开始趴在桌上睡觉，说不难受是假，毕竟那时候还小，正是青春敏感期，孤独这玩意儿就像烟花一样，不点燃不会怎么样，一点燃那就会变得很“大”。过了好久才听到铃声响起，我抬起头揉揉眼睛就看到我前面坐着他。

班主任是个很有气质的女老师，带着金边眼镜，声音温柔，万年的黑色高跟鞋。她说：“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姓周。”，陈炆扭过头跟我说：“我还以为高中老师也跟我们初中那样一个个像活阎王一样。”我困倦的撑着下巴：“妖怪不会告诉你她是妖怪。”他笑：“那尧泽小朋友你是不是妖怪。”我因为他那个“小朋友”有点儿生气，说：“你猜？”他说：“来日方长，我慢慢看。”

2

他凭借极好的人缘成功当上了班长，当然，我也投了他一票，主要原因是其它人当时我都不认识。

他成绩很好，这个我是听他初中同学听的，但是也没真信，他那样，一下课就开始和别人聊拳皇之类的街机，上课一会儿看看漫画一会儿看着窗外发呆。要说脑子灵活，初中有用，这是真的，高中那就不一定有用了。但是高中的第一次期中考试之后，我就领会了一个道理，就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即使是这样，仍然考了全年级第二。而我每天上课各种认真听讲，晚上做题做到凌晨也只考了年级五十多名。

这当然会让我觉得心有不满。

于是便减少了和他的来往，他的朋友那么多少我一个也不会怎么样甚至他神经大条根本不会感觉到我在疏远他。

一直到高一第一学期的期末他才意识到，他在学校的小卖部买了杯豆浆放我桌上我说不喝，他坐下来把我正在写的题抽了出来，我说：“你TM干啥。”他翘着二郎腿用手拄着下巴看着我：“我还想问你TM干啥呢尧泽同学。”我怒：“我干了啥？”他把豆浆递给我，说：“喝了再说。”

我懒得理他，试图从他手中抽出我的练习册。他的胳膊越伸越远，而我就跟着他的胳膊抢练习册，搞的我整个人都像是趴在桌子上在。最后我放弃了，坐下来喝了口豆浆，说：“行了吧。”他扬扬下巴：“喝完。”我一怒，站下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CAO，陈炆你还有完没完。”

他显然被我的样子吓到，虽然我的脾气不太好，平时一点就着，但也没真正发过火，那是第一次。

他只迟疑了一会儿就没好气地回我：“CAO，不是看你TM没吃早饭吗，好心当做驴肝肺。”说着拿着剩下的一大杯豆浆就走向教室后面将装着豆浆的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他没再跟我说话。

看他那副样子，我心想我完了，我知道自己的性向，初三的时候知道的，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做题，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想了很久，如果不是喜欢他，又怎么会因为他跟别人说话而忽视自己而觉得难受？如果不是喜欢他，又怎么会因为自己完全不能融入他的朋友圈子而感到挫败？如果不是喜欢他，又怎么会在每次想要跟别人说话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他。

我完了，我那天晚上这么告诉自己。

3

他生日在四月初，虽然我们已经联系甚少，但班长的生日，全班大多数都去了。我们在外面吃烧烤，我不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他拿着啤酒瓶走到每个人面前和他们喝酒，女生喝果汁。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刚把啤酒拿起来他就把我手中的杯子拿走换了杯果汁。

我胃不好，刺激性东西从来不敢碰，有一次上课途中疼的要死要活的还是他送我回的家。

那时候他有个“绯闻女友”，和他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的一个女孩子，长的漂亮对他也很好，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个女孩子喜欢他，可他一直没什么反应。那个女孩子极像95版《神雕侠侣》中小龙女的扮演者李若彤，所以我们一直都叫她小龙女。

同学们调侃他对我比对小龙女好，他愣了一下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我喝了口果汁，说生日快乐。他笑了一下便走了。

那天晚上小龙女被起哄抱了一下他，身边的同学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类的话语。

第二天他就开始和小龙女如影相随了。

很多年以后和高中同学聊起这段往事时他说：“那时候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心都碎咯。”是的，得承认他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喜欢他的人不在少数。08年还有一个小男孩找我“聊”他，当然，这是后话。

我记得很清楚，高一下学期的期中考是4月24号，27号拿到了成绩，意料之中我考的很差，年级两百多名。

28号放假，早上我正在睡觉，他和几个同学来找我说去爬山。如果是他一个人，我肯定会拒绝。但是有别的同学在，我只好接受。

我和他坐在公交的最后面，我侧着头看外面的风景，他沉默地玩着手机。他突然问我：“你觉着小龙女怎么样。”我愣了几秒，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挺好。”这一路我们就只说了这两句话，再无其他。

我是个体育白痴，长这么大唯一拿得出手的一项运动就是打羽毛球，爬山简直是要我命的事。爬到一半我就累的半死坐在石头上跟他们说让他们先上去我等会儿再上，他那时候在最前面，估计是听到后面的人跟他说我停下来了，他就跑了下来，坐在我旁边抽烟。

说实话我从来没发现他学会了抽烟。

他沉默地抽烟，我沉默地在想事。

“尧泽。”他突然叫我，我抬头，他说：“我前段时间看了《霸王别姬》。”我曾在和他聊电影时提到我最爱的电影是《霸王别姬》，题材自然不需我多说。我没说话，他骂了句“CAO.”

我低着头，跟他说：“给我支烟。”，他没有丝毫犹豫，给了我一支烟，我刚含到嘴里，想找他要打火机。他就凑过来，用他的烟给我点着。我被吓着了，拽住了他的胳膊。点完后他就再也没说话，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后继续往上爬。

他走的很慢，尽量不甩我太远。

4

爬到山顶后我们坐在一起吃东西，小龙女（刚忘记说了她也在）突然提议：“诶我们来玩游戏，成语接龙吧谁接不到谁就给我们唱首歌！”

开始三圈都没有人接不上，第四圈到他的时候他接不上了，我们都一起起哄让他唱歌。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了《霸王别姬》的主题曲《当爱已成往事》，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唱歌也唱的很好。赢得了满堂彩，唯有我是沉默的。

下山回家，中途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晚上大概九点多的时候他在我房间的窗户外面叫我出去，我们家住一楼。我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打开窗户翻了出去，或许是太急于想知道答案吧，我急性子，这样吊着确实难受。